ほしのほんだな

po主:v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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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骑士W(+电王)】【翔菲】Time Circling 8

【2015.9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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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人生最大失策。

不知第几遍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左翔太郎咬牙切齿地喘息着,拼命抑止住想要用头撞地的冲动。

此刻他面朝下伏在电车的车厢里,半边脸贴着硬梆梆的灰色地板,双手反剪在背后,几乎完全动弹不得。刚从一阵窒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的身体沉重僵硬得像段浸透水的木头,侧腹火辣辣的感觉淹没了其余的感官,每吸一口气,针刺样的痛楚就会从受伤的地方扩散开来,疼得他眼冒金星。手腕上的绳索已经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后脑部残留的抽痛感也还没有消退,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鲁莽和大意。

几番尝试之后,翔太郎终于借着膝盖的力量向后翻过了半个身,手指碰到身后的吧台外壁,他让肩膀倚在它上面,费力地仰起头。车厢里比最初的时候空旷了不少,因为大多数怪人都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两只额前生着触角、左右造型不对称的昆虫类还守在门口。他们的头领坐在靠近车门的位子上,口中衔着雪茄,手里正悠闲地把玩着一只造型诡异、看上去像是大型USB存储的东西。

看到他,之前发生的种种就再次回到翔太郎的眼前,心里那股充满挫败感的怒火也被重新点燃了起来。

这个早上他原本打算在下工后去一趟侦探事务所,把前一天认识的那位奇妙的伙伴介绍给鸣海庄吉——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身上满是谜团的少年就是莫名地使他在意。然而工作途中来到某片街区时,一个无意间从视野中闪过的背影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是鸣海庄吉的委托者,他不会认错,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先前在侦探事务所碰面时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有些人样子普通,身上却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会让接近的人感到无法释怀,这个人也是如此。虽然不明白究竟,但就是这种奇怪的直觉驱使着翔太郎把自行车寄放在浅川家甜品店的门口,一个人悄悄地跟了上去。经过两个岔道口,穿过四、五片街区,他尾随着那个人来到了一片僻静的街巷,在那里他目睹了一场密会,包括从暗影中探出来的一只又长又尖、明显不属于人类的手。

不可否认当时的翔太郎首先是被吓呆了,然而震惊之余,他还是想到要赶快去警告鸣海庄吉。结果错在过于缺乏警惕,没有留意到附近还有对方的同伙,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脑就遭到了重重的一击,醒来后发现自己糊里糊涂地变成了俘虏,被人反绑着双手关在一处狭长封闭的空间,十分难看地蜷缩在角落里,身旁游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或者说,怪人。这时除了本能的惊惧以外,他就只剩下满心恨不能从中心大桥一头扎进海里去的懊悔了。

人生最大失策。

“哟,小鬼,醒了啊?”

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声招呼,来自他所跟踪的对象。男人的打扮和初见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手里多了一柄细长的尖头手杖。穿过两排座椅中央的步道,他径直来到翔太郎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原本就十分魁梧的身形更显得异常庞大,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

“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把我怎么样?”

抬起头瞪视着他,翔太郎努力不让自己显露出畏缩的样子来。

“这里?”对方饶有兴味地眯起细长的双眼朝两旁瞟了瞟,不慌不忙地退后半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了座。“这里么,是时间列车的内部。通俗一点地话,就是在一辆能够穿越时间的电车里面。不过不用担心,它现在没有开动,也没有开动的必要,眼下这个时间——2001年3月23日就是终点。你的终点。”

他在说什么?翔太郎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男人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他决定暂且忽略这个问题。

“你是什么人?”

“你们的死敌。”男人微微挑起了唇角,一双眼中却全无笑意,冰刃一样的目光从翔太郎身上扫过,刺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围绕在他四周的气氛已和先前大不相同,仿佛是卸去了某种刻意的伪装,暴露出了真正的本相。翔太郎转开了视线,他总算搞清楚了究竟是什么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那是种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的恶意,面前这张脸上的表情、讲话的声音以及审视着他的幽黑瞳孔里无不渗透出某种深不可测、极端扭曲的凶邪气息,比起旁边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这副人类的面孔更让他心生恐惧。而对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倾身向前,用手杖的尖端抵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和他无机质的眼神正面相对。

“真是难以想象。”男人一面低声自语着,一面细细地打量着他,语气中混合着轻蔑和一股难以形容的嫌恶感。“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类!这种愚蠢…而又脆弱的类型,如果不是…的话,根本就不堪一击……”

被他的气息喷在脸上,翔太郎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暴起,拼命地扭头挣脱了他的控制。

“唉…太无聊了。”叹息了一声,男人收回了手杖。“你也好,这个时间也好,都是一样乏味得可怜。不过就这样结束的话也是太扫兴了一点,让我们再多玩一阵吧。”

起身摘下悬挂在翔太郎头顶上方的听筒,他拨出一个号码。两遍铃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小鬼在我这里。”没有通名报姓也没有浪费时间寒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还要他活命的话,半小时内到风都码头旁边的废弃仓库来。”

说到这里他弯下身,把听筒塞到翔太郎耳旁。

“哪,是你想见的人。”
“……大叔?!”

线路对侧传来的声音让翔太郎一下子张大了双眼。下一秒他领会了男人的意图,一口气顿时哽在了喉咙口,极度的愤怒连同积压在心头无处宣泄的懊悔化成一团烈焰直冲头顶,把他的畏惧烧得干干净净。自己怎样也好,绝不能变成那个人的拖累——头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他使出浑身的气力,不顾一切地朝着电话的听筒喊道。

“不要过来!这是圈套!他们都是怪物!不要过来!…唔…!”

强烈的冲击在眼前爆出一片火花,翔太郎闷哼了一声,脸朝下扑倒在地,险些又一次昏厥过去。男人迅速而精准的一脚踢中了他的侧腹,十分有效地令他闭上了嘴。

“明白了吧?记住,一个人来。”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跨过翔太郎瘫软的身体走向车厢中部,任他趴在那里咳嗽得眼泪横流,过了好一阵才勉强恢复正常。

这便是从一早开始的全部经过。翔太郎恨恨地咬着牙盯着始作俑者的方向,继续挪动膝盖试图坐起身,但这次直到他耗尽了体力也还是未能成功。不止是两手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两条手臂甚至从肩膀开始就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放弃了挣扎,索性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实在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像自己这样自小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举目无亲、一文不名的渺小存在,有一天竟然也会变成用来胁迫他人的筹码——他自嘲地想着。毫无疑问不论动机为何,鸣海庄吉才是这个神秘绑架者的真正目标。然而即便如此,会落到眼下这种境地终究还是由于他自己的失误。此刻的懊悔已是为时过晚,而更加令人沮丧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勇敢,在逐渐逼近的死亡面前他还是胆怯了,怎么也都无法坦然地放弃求生的渴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内心始终都在激烈地交战,一方面是为可能连累到庄吉而焦虑不安,另一方面却又无可救药地祈盼着对方能够像初见时那样从天而降。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的缘故。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不用说是守护他人或是与敌人对抗。假使能像大叔那样……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假设。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是绝对意义上的完美代称,是他穷尽一生也都无法企及的远大理想。不过,假使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假使还有机会生存下去,他一定要以自己的方式强大起来,强到不用再去依赖任何人,强到足以成为他人的倚靠。

这时他又想起了那位刚刚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少年。尽管相处时间短暂,两人却在一起做了不少这世上很多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做的事。一起打架,一起吃饭、喝咖啡、买东西、泡澡,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张床的上下层……。和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截然相反,他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既温暖又柔和,像月光一样清皎,又仿佛渗透着雨后青草的清香,亲切得犹如这个城市里时常吹拂的风。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因为不想看到他茫然无助的表情,所以才决定尽自己的所能去帮他摆脱困扰。如果他死了,他会怎样呢?明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谁能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不明不白地走到终结。

啊,真是的,都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苦笑了一下想道。世事就是如此难料,不过是一念之差, 结果却可能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待的过程中时间失去了正常的弹性,对于翔太郎而言这段空白或许只有几分钟,却又漫长得像是延续了数十年之久。总之过了一阵以后,车厢门口有了动静。他睁开眼,发现男人已经站起身,取下了衔在嘴里的雪茄。

“果然很守时呢。”

他这样说道。未等翔太郎有所反应,守门的两个怪人之一来到他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像是拎起一只破烂麻袋似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鸣海庄吉的确是独自前来的。被一只生着尖刺的钩爪推搡着走出车厢,翔太郎一眼就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侦探一如既往地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相衬的白色爵士帽,这身打扮在一片晦暗的仓库中显得格外醒目。和他跌跌撞撞的狼狈样子相反,庄吉的步伐沉稳而从容,尽管他显然也已经注意到周围的暗影中蠢蠢欲动的无数怪人,却仍是若无其事般地气定神闲,绕过杂乱堆积的货品来到近前时,他甚至还朝翔太郎笑了笑。

“小鬼,没事吧?”
“大叔!”

翔太郎喊了一声,几乎哽咽了起来。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冲过去,肩膀却被怪人的钩爪死死钳住挣脱不得。

“别这么着急嘛,”男人瞟了他一眼,弹弹手中的雪茄。“等一下会让你们师徒好好地团聚。好了,把驱动器和记忆体都交出来吧,名侦探先生。…或者说,Mr.Skull?”

后面的两句是说给鸣海庄吉的,于是翔太郎也下意识地望向对面。侦探像是有些吃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抬手按住爵士帽的帽顶。见他没有马上就范,男人打了个手势,潜藏在仓库各个角落和杂物堆背后的怪人纷纷现出身形,一下子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与此同时一个体格庞大的怪人刷地亮出一柄古铜色的弯刀,闪着寒光的刀刃直接架在了翔太郎颈上。

“快点。不然小鬼可就要身首异处了哦。”

操着轻松愉悦的口气,男人的一只手插进了翔太郎的发间,扯着他的头发用力向后拉,迫使他仰头露出脖颈。一股冰冷的杀气从紧贴着喉咙的刀锋上直直地渗入肌肤,翔太郎的身体不由得开始打颤,却又丝毫无法抵抗,只得咬紧牙关拼命忍耐。

对此鸣海庄吉什么也没有说,举起双手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尔后拉开西装外套的左襟,从内袋里取出两样东西丢在面前的地上。

斜着眼睛艰难地看过去,翔太郎看到那是一只造型复杂、比手掌略大些的银色装置以及一枚黑色的大型USB存储盘。

“…大叔…这……”

他无意识地喃喃道。离得最近的两个怪人上前将它们捡起来,退回到首领的身后。男人满意地点了下头,放开翔太郎的头发,朝手持弯刀的怪人使了个眼色。弯刀随即离开他的颈项,压制他的怪人也松开长长的指爪,转而粗暴地在他背上推搡了一把。就这样,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庄吉的身旁。

“是组织的人么?”侦探扶住他的手臂帮他站稳,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目的是我的话,让小鬼走吧。这家伙什么也不知道,对你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怪人的包围圈纹丝不动。双方僵持了几秒,对面阵营里唯一的人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身旁的怪人们也跟着发出了一片刺耳的笑声。

“很遗憾,推理错误。”止住笑后,男人耸了耸肩膀。“我跟Museum或是别的什么组织都没有关系。至于目的,”他再次打了个手势,一只青白色皮肤甩着几根触手的怪人朝前迈了一步,咔嚓一声端起一把同样颜色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包围圈中心的两个人。“也并不只是你一个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瞪大眼睛望着他,翔太郎茫然地说。

“不是说过了吗?会让你们师徒好好地团聚。”对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意思就是让你们彼此做伴,一起下地狱去啊。”

翔太郎不自觉地吞下一口津液,紧张和恐惧让他的心跳加快了速度,身体也变得不听使唤,盯着怪人的枪口硬是半步也挪不动。鸣海庄吉拉着他后退了几步,张开右臂用身体挡在他前方,同时向左侧微微放低重心,左手绕到背后探进西装外套的内里。

“哪,小子,”他小声对翔太郎说道。“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也都不准慌张,注意听我的指示。叫你跑的时候,马上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朝门的方向冲,其余的什么也不要管,懂了吗?”

“啊?”翔太郎一愣,这才留意到庄吉藏在背后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形状奇特的携带电话,并且正在用拇指进行着某项操作。随后他领会到对方的意思,差一点喊了出来。“您、您在开玩笑吗?!一个人逃走?!这怎么能行?!我……”

“住嘴!”庄吉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想听话就别做我的弟子。”

“可是…诶?!”

他又一次怔住了。就在这一刻,仓库的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鸣海庄吉进入时通过的那扇铁门一下子飞到半空,连同一堆砖石混凝土的碎块一起重重地砸落下来,扬起了漫天的灰尘。怪人们纷纷惊叫出声,翔太郎也本能地向后躲闪,慌乱之下脚底一滑,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摔得直咧嘴。挣扎着挺起上半身,他看到一辆巨大的机械装甲车从那团尘雾呼地冲出来,扁平的车头左突右顶,把几只来不及躲闪的怪人撞得倒飞了出去。接着它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满地的货堆,硬生生地突入包围圈,闯到两人跟前,擦着翔太郎的脚边完成了一个急刹转向,装备有大型车轮和助推器的尾部继续摆动了几下,驱散了周围的怪人。

车子在两人身旁停稳,翔太郎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响起,骷髅形状的车顶朝两旁分开,现出了当中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灰色的条纹上衣,深红色的无袖开衫马甲,乌黑卷曲的头发执拗地朝着一个方向翘起,发间两枚小小的银色发夹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微光。

“呀,翔太郎。”长马甲的下摆一翻,尚未知名的少年飒爽地从车中跳了下来,稍有些夸张地屈着背,面带微笑地朝他抬起一只手。“抱歉,让你久等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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