ほしのほんだな

po主:v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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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吊子写手/玩票翻译/败家狂人/拖延症晚期/偶尔码字/心血来潮时可能再来点别的/总之是个有怪癖(不吃国内粮)的(目标)W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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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骑士W(+电王)】【翔菲】Time Circling 6

【2015年9月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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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翔太郎的房间在二层的拐角处,窗子正对着道路另一侧的儿童公园。不过十几平米的室内被一张双层木床、一只带有抽屉的双开门衣柜、一张书桌外加两把木制靠背椅塞得满满当当。床前地板上铺着一块棕色的长毛绒毯,床下藏着两只收纳杂物用的纸箱,书桌摆放在挂着蓝色布帘的窗前,上面有一盏台灯和一只笔筒,灯下散乱地摊着几本教科书。菲利普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翔太郎在一旁进进出出地帮他准备拖鞋和换穿的衣服,给他今晚要睡的床更换干净的被单,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之前在楼下少年准备收走他的杯子拿去冲洗的时候他拒绝了。和翔太郎一起生活了三年多,除了基于兴趣进行的一些实验以外他极少沾手家事,常做的不过就是洗刷一下杯具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然而即便是在平日里一贯都把对方的照顾当作理所当然般地接受——当然这其中也有半吊子侦探自己的原因,眼下面对比自己更加年少的翔太郎,这一点多少还是让他产生了几分罪恶感。回去以后也许是该学学做家事了,他想道,作为人生的搭档和伴侣,总有一天翔太郎也会需要他的照顾。跟着他苦笑了一下,姑且不提“怎样”或是“何时”,首要的问题是,他还能够回去吗?

这个想法带来了一阵冰冷的恐慌,顿时把他的思绪搅成一团混乱,用手指按住额头竭力驱散头脑中那些消极的想法,他听见翔太郎在背后说道。

“盥洗用具在这里。”

强自打起精神,菲利普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只椭圆形的透明塑料筒,里面塞着一套便携式的小发梳和牙具。

“路上那家店以前清仓处理时花很便宜的价钱买回来的旅行装,”少年笑了笑。“其实想想的话也不大可能离开风都去旅行,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啦。”

说着他从门后的挂钩上摘下毛巾搭在脖子上,招呼菲利普去洗澡。

“诶?你也一起吗?”

“这里每层只有一间浴室,是大家共用的。”翔太郎解释道。“所以在使用时段上有些限制。如果一个一个地去泡澡,最后负责刷洗浴缸的人就会赶不上熄灯时间了。”

看来他平时也是和室友搭伴的。菲利普点了点头。以往出于各种原因和翔太郎一同入浴的情况并不少见,他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抵触。

二层的浴室位于楼层的中央位置,和翔太郎的房间隔着几间寝室,相邻的两侧分别是盥洗室和公用洗手间。浴室门上挂了一块风车形状的小木牌,两面分别被涂成不同的颜色,用来表示空闲和在用。两人在盥洗室刷过牙,木牌刚好被翻到了绿色“空闲”的一面。

和餐厅一样,浴室也是内外两层的构造,外间的更衣室墙上安装着几只挂钩,下面摆了条摆放衣物用的长凳。菲利普背对着另一面墙上的镜子脱掉长马甲和条纹衫,少年在一旁啧啧地称赞他皮肤白皙,这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略微敏感的问题,慌忙侧过身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确认过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之后才松了口气。——还好和翔太郎的最后一次亲热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所谓的羞耻心是直到最近一年才被菲利普习得的事物之一。长久以来被人当作制造盖亚记忆体的活体部件,他的身心成长极不协调,尤其是在“常识”的层面存在着严重的不足。虽然和翔太郎一起生活,认识了亚树子、照井龙和风都侦缉队等众多伙伴以后,类似于大阪城和章鱼烧这种程度的盲点已经大幅度减少,然而牵涉到感情和隐私,尤其是世间约定俗成的众多固有观念和道德禁忌,就不再像普通知识那样容易领会和接受的东西了。过去的他丝毫不会介意将欢爱的痕迹暴露在亚树子或是照井龙的眼前,认为既然他们已经清楚他和翔太郎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去刻意掩藏,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次亚树子的拖鞋教育,更是让翔太郎被连带追究了双倍的责任。倘若时间另一端的搭档有幸见到刚刚的一幕,说不定会感动得哭出来。

互相替对方擦过背,站在喷头下冲干净满身的泡沫,两人相继迈进了浴缸。鉴于翔太郎眼下的身长,和菲利普面对面各占一端坐下倒也不算是非常困难,这点再次让菲利普品尝到了新鲜感。事务所的浴缸和这里的尺寸大致相当,但以往都只有和翔太郎坐到同一端才能把身体舒展开来,这样做时常会引发出一些悖离“洗澡”这一行为本来目的的事态,譬如从某一方有心无心的恶作剧中莫名其妙地发展到正题,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天亮却又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等等。想到这里他的下腹部竟然不自觉地涌上一股熟悉的热流,慌忙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中止了回忆。

对面的少年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背靠缸沿,屈起一条腿来有意无意地摇晃着膝盖,看样子只剩下没有哼起歌来了。见他用手掌拍脸,他懒洋洋地说道:“怎么啦?这就坐不住了?不行啊,要老老实实地数到一百。”

“翔太郎真是喜欢泡澡呢。”
“那当然了,日本人嘛。”

这实在是典型的翔太郎做派,连说词都一模一样。菲利普别过脸去偷偷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掌轻轻拨弄着添加了入浴剂的热水,注视着一片片波纹朝着对面扩散开去。

“鸣海庄吉,”隔着一层氤氲的水雾,他望向少年被热气蒸腾得泛红的脸。“是个怎样的人?”

“嗯?大叔吗?”

似是没料到菲利普会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个话题,翔太郎稍稍愣了一下,直起了身子。

“唔…怎么说呢,”托着下颌思考了一阵,他最后这样说道。“简单说来的话,就是‘完美’吧。”

“诶?”菲利普骤然张大了眼睛。虽然在心里做过各种各样的预设,但这个答案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雷蒙德·钱德勒的小说,”对面的少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读过吗?”

菲利普点了点头。

“还记得里面的主人公吧?冷静而且犀利的硬派侦探,不管遇到怎样危险的情况、多么强大的对手,绝对不会畏缩和妥协,意志力就像钢铁一样坚强,简直就是百里挑一的男子汉,对不对?”

他再次点点头。

“大叔就是那样的人。”

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认真地总结道,少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老实说,在遇见大叔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做些什么。”
“……”
“像我这样一没有亲属,二没有财产,脑筋说不上好用,又不具备什么专长的人,唯一自信不会输给别人的大概只有对这座城市的喜爱了吧。可就算我想为它出力做点什么,也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每次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觉得像是在摸着黑找一件没有形状的东西,烦躁得没办法忍受。”

拨开垂在额前的一缕头发,他有些羞涩地笑了。

“所以遇见大叔的那天大概是我有生以来最感动的一天。世上居然真有这样厉害的人,而且还就在身边——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来……就好像终于看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原来如此。”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了。我要做那个人的弟子,和他一起为城市里遇到困难的人们解决问题,守护他们的幸福。除此之外,我的人生没有其他的出路。”

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接下来没等菲利普开口,他又反问了一句。

“你呢?”
“嗯?”
“有了确定的目标了吗?”
“……”

习惯性地用指尖碰触着下唇,菲利普垂下了眼帘。在他的记忆所能追溯到的范围里,平生第一次以自己的意愿作出的抉择——直到如今也依旧不曾动摇过的那项抉择,就是和翔太郎一起以战斗的方式偿还自己的罪责。即使到了全部的记忆体都被销毁的一天,他也还是会选择继续守护这座城市,以二人一体的侦探,翔太郎搭档的身份。假如去问他的搭档“希望他成为怎样的人”,得到的答案多半会是“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因为心地善良的翔太郎始终都会接纳他的存在,哪怕是Begin's Night时的恶魔之子。

可是,自小时候起便如此坚定地立志跟随鸣海庄吉脚步的翔太郎,在某个临近圣诞的夜晚却动摇了。那个被他们称作Begin's Night的夜晚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光,他毕生憧憬的目标;他的信仰和和灵魂支柱随着鸣海庄吉的倒下而崩溃,那时的悲伤和痛苦或许用尽菲利普的一生也无法弥补。鸣海庄吉以性命为代价让他领悟到自己的罪责,而他的受害者中首当其冲的一位实际上正是翔太郎本人。既然如此,面对着此刻的翔太郎,他还能够心安理得地说出“我只想做你的搭档”么?

“…不知道呢。”最后,抱着苦涩的心思,菲利普这样答道。

“没关系。”少年朝他调皮地挤了下眼睛。“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会有答案的。一定。”

或许是谈话进行得有些滞重,泡澡的时间也不知不觉地拖得久了些,勉强赶在彼此开始出现胸闷的征兆前离开了浴室,两人回到房间里,菲利普催促着翔太郎借来设施里的急救箱,帮他处理了脸上的伤口。于是翔太郎顺着梯子爬上自己床位时嘴角上多了一枚OK绷,手里还攥着一只冷敷用的冰袋。床柱在他的动作下摇晃起来,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种老式的双层木板床菲利普记得在检索“学校”时曾经读到过一小段内容,而真正见到实物则是在风都署的警员休息室里。眼下这张床的尺寸显然比成人用的更窄小也更陈旧一些,床垫和被褥都不够厚实,躺上去的感觉比事务所的床硬了许多。被单和枕头都是新换上的,也许是晒过的缘故,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混合着洗涤剂的温暖味道。菲利普枕着手臂躺在上面,身上穿着翔太郎借给他的一件旧T恤。衣服对于矮个子的少年而言略大了一个码,却刚好合他的身。

离规定的熄灯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翔太郎索性关掉了房间里的吊灯,只留下他自己床头的一盏微型LED。从菲利普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团朦胧的光晕被夹在床板和衣柜的缝隙之间,照得他的位置半明半暗。隔壁房间似乎还没有熄灯,透过薄薄的墙壁隐约有交谈和笑闹的声音传过来,反倒衬得这边更加安静。不过菲利普知道翔太郎还没有睡,有种强烈的直感告诉他少年正坐在床上思考着什么,于是他也默契地没有出声,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呐。明天——还是去一趟侦探事务所吧。”

半晌过后,翔太郎这样说道。

“……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怎样的麻烦,但我想大叔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认为不大可能。”
“是害怕讲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对吧?我倒觉得未必呢。”
“为什么?”
“因为这个地方原本就非同寻常。”
“……‘非同寻常’?”
“嗯。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曾经亲眼见过的。这个城市里的‘怪物’。”
“……”
“这种事如果讲给别处的人听,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但确实是真的,我会遇见大叔也是出于这样的契机。两年之前,我亲眼见到他和怪物作战。”
“两年前…。那是…怎样的怪物?”

菲利普轻轻地问道,一面合上双眼,在脑海中勾勒出松井诚一郎端正的脸庞和他的Dopant狰狞可怖的面孔。

“是蜘蛛,蜘蛛人。”翔太郎顿了顿,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回忆起当时的场面还是感到心有余悸。“长着很长的手指,会吐白色的丝,他一出现,就会有成群的蜘蛛到处乱爬。那时候发生了好多起原因不明的自爆事件,引起了特别大的恐慌,到处都是奇怪的流言,越传越恐怖,以至于很多家长不准孩子外出,学校也停了一段时间的课,过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真是难以置信…太可怕了。”
“而且其实…这家保育园也收养了当时受害者的孩子。”
“!”

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了胸口,菲利普惊跳般地坐了起来,抓着被单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是、是这样的吗……”

“嗯。”少年用手拍了拍床沿。“睡在你现在睡的这张床上的家伙就是其中一个。出事的是他父亲,母亲因为惊吓过度,没过多久也去世了。他家里没有别的亲戚,所以警察就把他送到了这个地方。嘛啊,现在倒是变回个大大咧咧的乐天派了,早先那阵子可不是,每天都在夜里偷偷地哭,几个月之后才肯开口和我们讲话。

“他们到底有多么痛苦,像我这样从小就呆在这里的人大概是想象不出的。不过即使无法想象,也还是能够从某种程度上理解他们的感受。——他们的幸福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失去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或是作出解释,甚至没有人能够为此承担责任;他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整个世界在眨眼之间全部消失了。不管换作是谁,恐怕都没有办法马上接受这种现实吧。”

说到这里,他的言辞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所以绝不能原谅。这个城市里的灾祸已经太多了,为这种事情流泪的人太多了。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就像大叔那样,和让城市哭泣的罪恶战斗到底。哪怕对手是怪物,我也要用这双手把他揪出来接受制裁。”

“不,翔太郎,拜托你…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

被周身刺骨的寒意缠绕得几乎透不过气,菲利普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他把脸埋进被单里,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了这几个字。少年这才察觉出他的异样,“啊”了一声,赶忙挪动到床沿抓着栏杆从上面探下头来,慌慌张张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可恶,我怎么这么没神经…让你想到不愉快的事情了吧?真的很抱歉!”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只是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你不要在意。”

菲利普勉强笑了笑,但少年还是很歉疚。

“你心地太善良了。都怪我,一放松下来就口无遮拦,说话太欠考虑。”
“……”
“放心吧。现在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管理人对每个人都很好,就算没有家人,身边也有很多好伙伴在互相支持着,大家都已经振作起来了。正因为过去的事情不能改变,从今往后才要让自己过得更好。”
“嗯,你说得对。”
“那个…呃…总之,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事务所,就当是试试看,哪?”
“……好。”
“晚安。”
“晚安。”

床铺摇晃了两下,翔太郎躺了回去,伸手关掉了床头灯。菲利普屏息静气,听见他在上层辗转了几次,随后安稳下来,过不多久就传来了平和而有规律的呼吸声。长舒了口气,菲利普也躺倒合上了双眼,只是睡意却迟迟不肯降临。

翔太郎以前极少向他提起在这间设施里的生活,他也从未调查过其他寄住者的生平。即使曾经检索过,恐怕也不意味着遭到的冲击会比眼下更少,毕竟他从字里行间读到的事实无法与翔太郎的亲口断罪相提并论。翔太郎一向藏不住心事,情绪也永远大起大落,但这是Begin's Night之后第一次经由他自己的态度让菲利普感受到来自他本人的强烈谴责。虽然成为搭档以来他就再未计较过菲利普的那段经历,可是,这真的意味着他已经给予了宽恕吗?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咎其罪而不恶其人,这是翔太郎继承自鸣海庄吉的处事原则。一切都已成为不可改变的过去,就像菲利普选择了赎罪,他也选择了现在和未来,选择了继续前行。

于是,那个问题又再一次出现在了菲利普的面前。

假如真的无法返回原来的时间,他该怎样做。

答案似乎也很简单。在这个时间里继续活下去,仅此而已。尽管困难重重,但依然有机会从头开始,像这个城市里的无数普通人一样努力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地,想办法谋生。说不定可以拜托翔太郎帮忙申请留在这家设施,直到他能够自立。然后……

不,不对。他断然中止了头脑中的设想。这个结论在认识上存在着本质性的错误。真正的命运之子此刻正在那座孤岛上毫无自觉地编织着罪恶,而自己——自己什么也不是。对于正确的时间,对于翔太郎、鸣海庄吉以及这座城市,现在的他——“菲利普·鸣海”是个违背常理的存在,是程序中需要被清除的漏洞,来自他的每一点接触都是在扰乱他人的记忆,在扭曲这个世界正常的时间进程。因此这家设施也好,侦探事务所也好,恰恰正是他必须想尽办法去回避的场所。理想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一切隐匿起来,不涉足任何事件,不与任何人产生交集,直至找到回去的办法,或是持续等待,直到十一年后的那个秋天,某个少年自事务所的车库里消失的一刻为止。

若真是后者,又会怎样呢?构成他身体的数据能够让他在这十一年中始终维持着现在的样子么?如果不能,他又该如何去对翔太郎、对亚树子、对每个熟识的伙伴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变呢?说到底没有了Xtreme,他能够像故事中的鲁滨逊那样,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一个人生存十一年之久么?

啊,能做到的话,我就真的比翔太郎年长了呢。他苦笑着想道。这是一条几乎相当于不可能任务的道路,然而越思考便越让他觉得除此之外无路可行。身为这个城市的守护者,背负着尚未偿清的罪责,他没有资格提出更多的条件。

于是今晚就是最后了。菲利普想着,视线穿过黑暗落在上方的床板上。虽然身下的床铺又窄又硬,房间也狭小拥挤,可还是温暖得让人无限留恋。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身体,他想念起翔太郎的体温,想念起互道晚安以后落在额头上的轻吻,强忍着压下了冲到喉咙口的一声呜咽。

翔太郎。他无声地呼唤着。

八年后,你将和鸣海庄吉在那座孤岛上和真正的我相遇,然后走上与恶魔为伍的道路。经历无数次挫折考验,见证无数次善与恶的交锋,品尝无数次希望与绝望的更替,共同成长,共同跨越那些生死攸关的困境,从不断冲突到相互吸引,从履行责任到情不自禁,最终成为彼此不可或缺的半身。而我,则很可能需要设法撑过这漫长的十一年,生存在不为人知的黑暗当中,仅以回忆作为灵魂的支点,把重逢视作唯一的信仰,去对抗所有未知的孤独。

滚烫的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溢了出来,他又想起了十一年后的翔太郎留给他的最后印象。刚从室外归来的青年身上沾染着风的味道,和半朦胧状态中的他说话时略显无奈却又无比温柔的语气,骨节突出的大手轻轻抚摩他的头发,将那只特别定制的名片夹放进他的手心。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里了吗?还是由于时间错位的缘故,尚未察知到任何异常呢?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很需要你。他紧闭着双眼,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自语道。

你说过如果再一次失去我,你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但实际上无力承受分离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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